第兩百二十五章 背後議論

楚黎陪著老夫人說了會兒話，又一起說起了往年的一些有趣的事情，叫老夫人的心情舒暢了不少，不過老夫人還是心疼她舟車勞頓，便是讓她先回去歇著，解解乏。

楚黎帶著女兒，一道來到了夏荷院，下人們正在整理行禮，眼下還有些混亂，她便是埋怨起這些下人不夠利索，這怪來怪去還是怪在了香姨娘的沒有能力掌管好侯府上面了。

說話間又見著這糊窗戶的窗紗的顏色與這院子的風景有些不大，便是又抱怨起香姨娘小戶人家出身沒有品位，入了房間，裏面的陳設飾品被她一一挑剔著，竟一無是處。

“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，便是那這些東西打我我麽？”楚黎氣呼呼的說道，“去將香姨娘請過來，如此怠慢我，到底是什麽意思！”

陸悠鳴勸道：“母親，咱們這一次來也算是有求於人，你就收斂些吧，這裏畢竟不是家中。”

“如何不是家中？”楚黎哼了一聲，“這裏就是我的家，我在自己的家中，難道還不能夠將看不順眼的東西說一下嗎？早些年你外祖母當家的時候，府上何曾是現在這般景象，便是那幾個女人進門之後，反倒是叫侯府一日不如一日了。”

“其他的人倒是好說，但是又一點，母親萬不要得罪了二表姐。”陸悠鳴勸道，“二表姐可不像你想象的那麽簡單。”

“楚玥安那個丫頭麽？”楚黎的眼睛瞇了一下，“那個丫頭的確是有些厲害，牙尖嘴利的，大長公主是什麽性子，我心裏面也有些分寸，想當年我還在閨中的時候，去了永樂宮，見她一面都困難，楚玥安居然能夠哄著她收了自己做徒弟，足見這丫頭的心機城府都很深。不過也不打緊，我在京城也待不了多久……”

陸悠鳴不高興的說道：“你是待不了多久，但是我若是嫁到了京城來了，便是要在這裏常住的，與親戚們擡頭不見低頭見的，總是需要他們幫襯著，你倒是好，為了自己如願，便是要將我的人得罪光了？”

“其實你還小，母親是真的舍不得你這麽早嫁出去。”楚黎說道，“若非陸家出現問題，我更是舍不得讓你來京城找婆家，這京城是什麽地方我心裏面還是有分寸的，便面上倒是光鮮亮麗，內裏卻是勾心鬥角，我怕你吃虧受委屈。”

“母親，為了父親，為了陸家，我不怕。”陸悠鳴說道，“如果……如果能夠嫁給那個人就最好不過了。”

瞧著女兒的神色，楚黎好奇的問道：“悠鳴，你難道有心上人了不成？”

陸悠鳴垂眸說道：“其實事到如今，我也不想瞞著母親的，女兒心悅楚王，若是能夠嫁給楚王為妃，即便是為側妃，我也是願意的。”

“楚王？”楚黎的眼睛瞇了一下，“楚王我倒是知道，不過楚王的名聲不太好，風流好色，府上有無數的舞姬美婢，卻還是流連於青樓妓院之中，落得一身的病。”

“我見過楚王，我覺得楚王未必如傳聞中這般的不堪。”陸悠鳴說道，“我印象中的楚王的殿下，玉樹臨風，面如冠玉，溫文爾雅，是一個好人呢！”

“如是你真的能夠嫁入楚王府，對於陸家來說倒也不是為一個好夫家。”楚黎說道，“雖然有些難度，卻也未必不可能的，等大哥回來之後，我跟他商量一下，看看有沒有辦法跟楚王府搭上關系。”

“何必這麽麻煩。”陸悠鳴說道，“二表姐就認識楚王，我覺得可以通過二表姐與楚王多見幾面，如果能夠讓他鐘情與我最好不過，如果不能的話，那咱們再想辦法。其實除了楚王，其他的男人我不感興趣，但是如果非要悠鳴嫁出去的話，悠鳴也不會反對就是了。”

說話間，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些聲音，沒一會兒就見著二夫人來了，她熱情的說道：“三姑娘，你終於回來了，我總算是將你給盼回來了，你可知道這些年我心裏面有多念著你啊！”

還未出閣之前，楚黎與二夫人的關系還不錯，見她來了，便是招呼她坐下：“難得你有心，知道我來了便是過來看我，不像有些人，面子大著呢，還需人去請。”

“你說的是楚玥安吧？”二夫人不屑的笑了笑，“那個丫頭本事著呢，以為自己認識了幾個大人物就了不起了，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，有幾個人她現在還放在了眼中。而且這丫頭還牙尖嘴利的，一點不將長輩放在眼裏，也不知道規矩都學到哪兒去了！”

這一聽楚黎就覺得找到了知音，點頭附和道：“就是，就是，楚玥安那丫頭真是一言難盡啊，她母親是異族人，向來是野蠻的，想來她也差不多吧，不提她了，一提她就掃興，對了，煙兒大婚的事情還沒有恭喜你呢，我路途遙遠沒有來得及參加煙兒的婚禮，不過這禮物我一直都準備著呢！”

說著，楚黎讓人將箱子裏面的一對兒玉如意拿了過來：“煙兒也是我看著長大的，這算是我的一點小心意。”

二夫人一眼就瞧出了這玉如意價值不菲，心裏面是樂開了花兒，面上還是十分鎮定的：“那我就代替煙兒謝謝姑姑的一番好意了。”

兩人又在一起聊著往年的一些舊事，說起了趙倩茹皆是唏噓不已，聊著聊著又聊到了香姨娘的身上，又一起吐槽香姨娘的出身以及管理侯府的手段來。

這兩人說起是非來，連陸悠鳴都聽不下去了，起身說道：“你們先聊著吧，我乏了，先去休息一下。”

她剛起身，就見著楚玥雲正在外面，本來該有下人通報的，只是這些下人都叫楚黎安排去整理行禮了，所以也沒有人看著，楚玥雲就自己來了，沒有想到剛到了門外，就聽到了這兩個女人在背後議論娘親。

“四表姐？”陸悠鳴咳嗽了一聲，讓母親跟二夫人趕緊住嘴，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
楚玥雲淡淡笑道：“娘親擔心姑姑跟表妹這一路上太累，便是讓我拿了些草藥過來，泡澡的時候可以緩解疲乏。只是沒有想到聽到了一些不合適的東西。”

說閑話被聽到了，二夫人的臉色有些難堪，楚黎倒是神色自如的很。

“你這個孩子怎麽聽長輩的是非呢？”二夫人罵道，“正是一點規矩都沒有！”

“在背後議論他人，二嬸的規矩也好不到哪兒去啊。”楚玥雲冷笑了一聲，“娘親身懷六甲還如此關懷著姑姑，不曾在姑姑的眼中，她卻是如此模樣，實在是叫人心寒。”

“你娘親眼下掌管侯府，有做的不好的地方，自然是應該指出來的，不然怎麽能夠更好呢？”楚黎淡淡的說道。

“自然是指出來，就該當面才是，這麽背後說起，又有什麽用處呢？”楚玥雲哼了一聲，“姑姑開口閉口都是規矩，卻也不知道這說閑話的規矩又是誰教的？我記得七出裏面就有一條是口舌吧？”

“混賬東西！”楚黎拍著桌子罵道，“你娘親不過是商賈出身，下賤胚子一個，眼下掌管侯府已經是走大運了，還要我們尊她敬她不成？她也不看自己配不配！看看給我安排的這院子，如此簡陋，這是待客的態度嗎？不久懷了個孩子嗎，當誰沒有生過孩子似的，還有你，一個庶女罷了，還真把自己當成嫡女了，你有什麽在我面前狂吠，還不快滾出去！”

為了布置這個院子，娘親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，在她口中竟然一文不值，她都替娘親覺得不值，楚玥雲冷冰冰的看著楚黎，說道：“既然姑姑看不上娘親的安排，那麽姑姑以後就自便罷了，正好讓娘親可以好好的養胎。還有二嬸，寧侯府每年給二房的銀子不少，這些銀子是怎麽來的，你應該心裏有數才是！”

說完，楚玥雲帶著她本應該送來的草藥憤憤然離開。

“呸！”二夫人罵了一聲，“什麽玩意兒！一個庶女而已，敢跟我們擺臭臉，正是反了天了，現在的寧侯府是一點規矩都沒有！”

楚黎面色冰冷：“這香姨娘母親趕上門給我甩臉子，霜之哀傷欺人太甚，我非要在母親面前好好說說不可！”

楚黎勸道：“你便是消停些吧，此事本就是你不對，你在背後說人家娘親的壞話，她能不生氣嗎？我剛才跟你說的那些難道都白說了嗎？”

“什麽叫做說壞話！”楚黎哼了一聲，“我說的都是實話罷了，楚玥雲那個臭丫頭即便是聽到了也該是虛心受教才是，給我們甩臉子是個道理？真是一點度量都沒有！說到底還是香姨娘這個卑賤之人沒有教好吧。”

楚黎搖了搖頭，不再理會他們，自己休息去了。

二夫人被楚玥安壓制的擡不起頭來，兒子被打的仇還沒有報，眼下楚黎回來了，她算是看到救兵了，非得跟她聯手對付楚玥安不可，這個臭丫頭，已經忍她太久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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